第73章 前世-《娘娘她独得帝心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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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沈沅嘉闻言,莞尔一笑,这人是在邀功吗?
    她想了想,觉得还是要给些甜头。
    她抿了抿唇,探身,飞快地用唇在陆筵的脸颊上碰了一下,然后逃似的,提裙跳下了马车。
    陆筵半晌,才从那温热馨香的触感中回过神来,手指搭在脸上,低头轻笑。
    祟等在马车外,就看到沈沅嘉迅速地跳下马车,眉眼弯弯地回了酒楼,过了一会儿,又看到陆筵唇角微翘,心情颇好地下了马车。
    蓦地,陆筵嘴角的笑一滞,剧烈地咳嗽起来,祟慌张上前,惊叫道:“殿下!”
    陆筵咳的厉害,背脊微弯,大掌捂着唇,喉间满是压抑地痛苦,他制止祟的搀扶,半晌,才平息下咳嗽。
    “无碍。”陆筵放下手,发现掌心一片温热。
    祟惊慌道:“殿下,您咳血了?!”
    陆筵不答,衣袖轻轻地拂过唇畔,擦去血迹,复又若无其事地袖着手,抬眸望向三楼的一处窗棂处。
    沈沅嘉笑靥如花地托腮趴在那里,眼眸亮晶晶地看着楼下。
    陆筵嘴角含笑,冲她招了招手:“窗子关上,小心着凉。”
    沈沅嘉撇了撇嘴,不过也乖巧地关上了窗。
    陆筵见窗户紧闭,脸上的笑迅速褪去,脸上的血色消失得一干二净,身子也摇晃了一下。
    祟慌忙扶着陆筵的手臂,察觉到陆筵浑身冰凉,像是一块冒着寒气的冰块,悚然一惊,“殿下,您的内力消失了一大半!”
    陆筵摆摆手,“无事,内力没了,再聚就好了。”
    祟不满道:“您的内力本就不多了,刚刚还用在无关紧要的小事上!您忘了吗?您的内力都要用来压制混毒的,若是毒压制不住,您就要像三日前一样,浑身是血,昏迷不醒了!”
    祟越说越气愤,忿忿不平道:“太子妃也不识好歹了,刚刚还让您用内力取暖……”
    陆筵先前听着他喋喋不休,听到这一句,他冷冷地觑了一眼祟,语气森然:“闭嘴,太子妃岂是你能妄议的?”
    祟被他的眼神一扫,背后冒了冷汗。
    祟慌张请罪,“属下知错!”
    陆筵精神不济,也没有精力与他计较,只说道:“自己去领二十鞭。下不为例!”
    祟点了点头,“是。”
    陆筵回了房,刚坐在床上,便喊了陆一:“陆一。”
    陆一上前。
    “若是太子妃问起,你就说孤去处理铜矿之事了,让她不要忧心。若是她在房中待的无聊,就让她去王家找外祖母和诸位舅母嫂嫂。还要与陆七说,让她好好照顾太子妃,若再让太子妃有任何闪失,便让她提头来见。”陆筵淡声吩咐道。
    陆一拱手,“是。”
    陆筵摆摆手,便遣散了祟和陆一。
    房门刚关上,陆筵便虚弱地靠在床栏上,他看了一眼墙壁,隔壁便是沈沅嘉。听着隔壁传来的细微声响,他一颗心方才放了下来。
    三日前他都快要找到沈沅嘉了,可偏偏不知为何,身上多年未发作的混毒突然不受控制,发作起来。
    他想要尽快找到沈沅嘉,便用内力去压制,可那毒来势汹汹,内力和它在体内撕扯,竟让他真气涌动,浑身溢血,昏迷过去。
    如此,他也昏迷了三日。
    陆筵沉沉闭了闭眼,他三日间,一直不醒,一是因为内力溃散,二十因为,他做了一个梦。
    关于沈沅嘉的梦。
    那种奇怪的梦,他已经很久没有做了。以前也做了几次怪异的梦,可自从眼睛能够看到沈沅嘉身上的颜色后,那梦竟然再也没做过了。
    如今,竟然又开始了。
    且较之之前的梦,还要清晰,具体。以前的梦是一些片段,断断续续并不完整。可这次,却过了好几年。
    梦境的开头,是他受了埋伏,身受重伤,为了逃避追杀,而躲在了山洞处。自此,他在那里偶遇沈沅嘉。
    沈沅嘉替他敷药疗伤,两人在洞中度过了几日。
    那时沈沅嘉嫁给了江云澈,日子过得很是幸福。
    陆筵那时有些小心思,但也不足以让他做出夺妻之举。
    后来他登基为帝,成了帝王,高高在上,权倾天下。
    可他性格暴虐,杀伐果断,惹得朝廷上下不满已久。朝中便有人妄图传些流言蜚语,给他增加压力。
    他并不在意名声,也就由着他们乱传。后来流言越发过分,他也被闹得不愉,又出手惩治了一番始作俑者。
    当然,手段不太温柔。
    这样暴虐的手段一出,他们更是闻声而动,有了发作的机会,纷纷上折子。
    他被惹得烦了,便出宫去散心。
    又在宫外遇到了沈沅嘉。
    这是两人第二次相遇,不过,沈沅嘉认不出自己了。
    当初自己脸上也有几道伤口,无法辨认面容,也难怪沈沅嘉认不出自己。
    陆筵也不在意,并不出声提醒她,只是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,偷偷看她。
    那时沈沅嘉刚成婚不久,正是甜蜜的时候,眉眼间都是笑意,十足地明艳娇气。
    他看着沈沅嘉朝着江云澈撒娇,那样天真无邪,让陆筵不禁莞尔。
    他从小过得黑暗,便格外向往光明,被沈沅嘉的笑容感染了,他当时烦闷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好了。
    他无声地离开了,并未惊动沈沅嘉。
    只不过,他偶尔闲时,会作作画,画中的人就是沈沅嘉。
    他心中难得的一点温暖,他一点也不想被人发现,那些画一画完,便都被他妥善锁好,不被人看见。
    时光荏苒,如此一年又过去了,宫中举办宴会,三品以上的官员和家眷都能来参加。
    他已经很久没有作画了,也很久没有想起沈沅嘉。
    被贴身伺候的赵江海一提醒宴会事宜,他脑海中又想起了那个明艳潋滟的女子。
    他难得有些期待起宴会。
    不过宴会男女分席,他欣喜地来到举办宴会的宫殿,看到满殿的男子,才如梦初醒,发现沈沅嘉并不在这里。
    他心中有些遗憾,不过并没有影响他的心情,他陪着众臣喝了酒,觉得无聊了,就借口醉酒,出门透气了。
    他无意识地闲逛,不小心闯入了一个小园子。
    他听着里面叽叽喳喳,清脆的声音,察觉到这里是女眷聚会之地,刚要离开,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。
    他脚步一顿,偷偷隐去身形,躲在假山处,偷看起小姑娘吵架。
    沈沅嘉穿着藕荷色锦裙,梳着流云髻,玉荷吐蕊的白玉头面,衬的她清丽脱俗,可她神情却一点不淡雅。
    小姑娘杏眸微瞪,气势如虹地站在一众女子对面,娇声道:“你们又在这嚼舌根!陛下如何,可轮不到你们这这里乱说,你们总是说他滥杀无辜,手段残忍,可我瞧着,他杀的那些人,哪一个不是贪官污吏,为非作歹,欺压百姓的恶人?说他手段残忍,那你们可有看过?眼见为实,耳听为虚。亏你们自诩名门闺秀,这点道理都不懂?”
    陆筵瞧着,不禁带了笑意,她自己不也是没亲眼见过,就在这里维护他了。
    从没受过维护的陆筵,觉得被人维护的感觉也不赖,看得津津有味。
    如果没有赵江海在一旁将他揪出来,就更好了。
    “陛下,哎哟,满大殿的人都在等您,您怎么在这儿啊!”
    陆筵敛了笑,他凉凉地扫了一眼赵江海,却是没说话。
    这边的动静闹得那边的姑娘们都听见了,他一转头,就看到跪了一群人,其他女子瑟瑟发抖,害怕说的坏话被陆筵听去了,而小姑娘跪在地上,耳朵红的像是雪里的梅花,他觉得好笑,刚刚还豪气干云,如今倒是害羞了。
    陆筵也没过去,也没有降罪,脚步一转就离开了。
    这便是两人的第三次相遇,其实也算不上相遇,毕竟,两人并未照面。
    陆筵夜晚,饮了酒脑袋晕沉沉,一时起了兴致,作了一幅画。
    他本按照沈沅嘉今日的穿着画的,可脑海里满是她娇艳欲滴的耳朵,鬼使神差,他将那藕荷色的衣裳全部染成了朱红色。
    画上少女浅笑而立,明艳潋滟,红衣灿烂,竟是让陆筵晃了心神。
    他心中的那点欢喜,开始破土而出,让他一向无波无澜的心起了涟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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