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曹艾青看着车窗外的霓虹灯,像是在复盘方才发生的一切,最后,她像是总结般地说出了一句: “没什么,只是发现有些牌,从一开始就不该这么打。” “我……不是很懂你话里的意思,可以跟我详细说一下吗?我今天……” “温凉……”曹艾青打断她,声音里没有波澜,却自有一股终结话题的力量,“你之前提的那件事,要我帮你解释,但我恐怕无能为力了,因为…… 我已经不是贺天然的女朋友了。” 电话那端陷入短暂的沉默,随后温凉的声音放得更缓,带着试探: “艾青,你现在在哪里?要不要我过来找你?” “找我?” 曹艾青平静的语气里终于是有了一丝起伏: “见到我之后你想做什么呢?奚落?嘲讽?还是同情?我跟贺天然之间发生了什么事,我想电话里你已经听的很明白了,你现在高兴才对,我分享不了你的快乐,所以找我做什么?” 说完这一切,曹艾青感觉一种深入骨髓的疲乏席卷而来,并非源于悲伤,而是某种身体里的一部分即将抽离的虚无。 曹艾青靠在椅背上,闭上眼。黑暗中,有些画面却以惊人的清晰度反复上演:贺天然游移的目光、余闹秋饱含侵略性的笑、领口那抹扎眼的红、烟灰缸里被遗弃的百合、以及自己徒劳擦拭后光可鉴人却冰冷彻骨的每一个表面…… “我找你,是想过来打你一巴掌,问问你现在是想要施舍谁!” 突然,电话另一头的温凉,显然也被曹艾青揶揄的语气所惹怒,可她的愤怒,不光是为了发泄。 “曹艾青,你有没有后悔过?” “你什么意思?” “高中三年,大学四年,留学三年,你认识贺天然整整十年了,他曾经那么等你,你同样也等着他,你们终于在了一块,现在你又说你们分手了,我问你,有没有后悔过?” “我……” “起码那天在上海的时候,一个叫Mia的女生,给了我一颗糖,她跟我阐释了为什么爱情里需要‘等待’这么一回事,那天她看向黄浦江,连绵的江水就像她无尽温柔眼波,当时我就问我自己,我能不能像她一样做到这些,浪费青春去赌一个人会不会一直爱我…… 可答案是否定的,她赢了,我做不到,我自愧不如……” 温凉打断了曹艾青即将给出的答复,似乎不管后者如何回答,答案,这个曾面对曹艾青的一颗糖就选择知难而退的女人,心里早已知晓: “然而现在,你说你跟贺天然分手了,嘴里说出一些什么‘有些牌,一开始就不该这么打’‘你应该高兴’的后悔话,跟个怨妇一样的发牢骚,你在做什么曹艾青?这一点都不像你!你明白吗! 我打电话给你,最初的原因是贺天然现在的状况很奇怪,我管不着你们现在谁跟谁打牌,谁跟谁下棋,我跟你打麻将都会一直输的人,你现在为了一张打错的牌自怨自艾,你在讽刺谁呢? 你要是真不甘心,你直接掀桌不就好了吗? 贺天然难道还会迁怒于你吗?我不信。” 坐在车里的曹艾青听着电话里温凉怒其不争的话语,这个女人明明什么都不知道,但偏偏又好像有一种与生俱来就要孤注一掷的智慧与勇气。 “温凉,你要是生在古代,一定是个侠女,一言不合就要劫富济贫的那一种。” “……你说什么?” “我说……” 曹艾青缓缓摊开手掌,低头凝视。 指尖因过度清洁而微微发红,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柠檬香精的虚假清新,以及……那抹无论如何用力都无法彻底抹去的、属于他人的艳丽痕迹。 她慢慢收拢手指,攥成一个坚硬的拳。 有些牌局,或许本不该入座。 但既然筹码已经放下,就必须赌到最后—— 要么赢回所有,要么亲手掀翻这张赌桌。 “我说,找个时间见面聊吧,但不是今天,我累了,得先睡一觉……” 第(3/3)页